昨天是小姑入厝的日子,我們吃完早餐就開車到竹北,準備全家團聚,還可以參觀前兩個月還是工地、這天已經煥然一新的新房子。公婆一早就從宜蘭搭火車來,為小姑張羅入厝的基本禮儀,我們到的時候,新居已經熱熱鬧鬧坐滿了小姑的婆家親戚。

    我帶著踢芬妮從一樓爬到四樓參觀,妮妮把整棟房子當玩具屋,特別是還有2個小哥哥可以一起玩,幾乎不需要爹娘替她暖機,就HIGH到不行。裝潢新家這個主題,還真是過來人可以聊上許久的事情。我們從家具選色、窗簾樣式、空間安排一樣樣慢慢聊,然後二個家族移師到餐廳去慶祝。

    小姑夫妻和我們相同,外地人落腳到新竹,兩個人共同努力而打造出屬於自己的窩,有了成家的歸屬感。想想,人生就是這麼一個段落一個段落的層遞。臨走前,發現妮妮手拿姑姑收集的玩具大象在客廳桌上畫,畫出好多道痕跡,當時心想,才剛回來的新桌子呢,小姑一定會很心疼,一急就脫口:
    「怎麼可以這樣畫呢?把姑姑的桌子畫壞了,妳看!」
    「怎麼這麼皮!」皮皮兇女兒。
    「去拿抹布來,我擦。」我對老公說。
    這男人人前愛面子,不理老婆使喚。
    不知誰遞過來抹布,我擦了又擦,還是有幾道淺淺的刮痕。
    「唉呀,想哭不敢哭。」婆婆這時在旁邊笑著說。
    我抬眼看女兒,小嘴緊癟、眼淚在大眼睛裡轉,卻一聲都沒吭。
    這一看才驚覺自己錯了。

    在那一刻,我的心沒有和女兒在一起。
    我忘了她不明白只是拿個玩具在手上玩,為什麼會惹來一頓嚴厲的斥責;忘了在那麼多人面前,更是要溫柔地告訴她事情的前因後果。
    是我們顧著聊天,才沒在第一時間阻止妮妮玩玩具的。
    桌子可以換新,如果,女兒的心上留下刮痕,那才是我們後悔莫及的事情。

    送公婆到高鐵搭車後,我把想法告訴皮皮。
    「我們不該這樣,以後,絕對不可以忘記最重要的,是要和女兒在一起。」
    開車的皮皮沒說話,沈默地點頭。
    「妮妮還小,如果她大一點,我們就要跟她說對不起。」
    皮皮伸手揉揉踢芬妮軟軟的頭髮。

    接著,我們開車到一家網拍上看來的日本童裝店,妮妮在裡頭撐小朋友的雨傘跟老闆娘玩躲貓貓、試穿童鞋,最後因為妮妮衣服的尺寸幾乎都沒貨了,我們買了一雙像跳芭蕾舞的粉色褲襪。
     「春夏給女兒換造型吧。」我笑著說。
    「小朋友吃糖嗎?」老闆娘問我。
    媽咪點頭了,阿姨給妮妮好多顆巧克力糖。
    女兒的酒窩出現在蘋果般的小臉頰。
    「去姑姑家嗎?」妮妮在車上問。
    「還想去啊?」我親親踢芬妮。
    小孩子一點不記仇,寬大地讓我感到慚愧。

    我們繞到老爺貓常去洗澡的那家寵物店買飼料。
    下午4點多,妮妮邊打呵欠邊喊:「我要看貓貓!」
    想要一口氣收集更多踢芬妮燦爛的笑容,讓她忘卻下午的陰影。
    女兒,對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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