強暴:一個愛的故事 Rape: A Love Story

    這本書出現在圖書館架上,總讓我覺得刺眼,一直以略過的方式迴避。

    有天,讀了欣賞的作家裴在美的文章〈閱讀英文小說〉,她提到這樣一段閱讀經驗:

前陣子有個朋友提到歐慈(Joyce Carol Oates)的一個長篇《瀑布》(The Falls)。......後來在書店,又看到她另一本小說《Beasts》,遂又買回,一讀之下,又是一個驚人的開頭,彷彿開始不投下一顆震撼彈她便沒法寫下去似的。但讀完還是佩服。這本小說把七○年代東部學府裡的氛圍抓得很準──那種六○年代遺留下來還沒全部燒盡、夾帶理論與批判性的頹廢、自由與性開放。熾烈的單戀纏捲上走火入魔的淫亂,從頭到尾,情感之濃烈,張力之緊繃;某些節骨眼上,簡直讓人沒法喘息。其實,歐慈編故事非常善用社會新聞,加上個人的經驗和想像,以致她的小說有很深的社會扎根度。」

    這段文章引起我的好奇,在博客來搜尋一陣,列出的書本英文版我自然跳過(對於一個以閱讀作為休息的母親,你能期待什麼?),上頭赫然有著一本《強暴》。我猛然回想到,原來就是圖書館內的那本書。

    我的閱讀往往是一連串的骨牌效應。因為裴在美推薦同作者的其他書本,我因此決定拓展自己閱讀國度的領土。看看什麼樣的作品能讓人一讀之下,竟然無法停止。

    一開始就是強暴事件。作者的敘述觀點跳躍,每小節都很簡短,受害母親、逃脫的女兒、目睹現場的警察、眾人的耳語…;隨後緊接著是司法審判過程、媒體的無法無天、受害者的沈默、傷痛的無邊無際和無限蔓延。的確,每個人、每件事、每種情緒都以最簡潔的方式敘述。作者的筆冷靜,在描繪那些不義、不公時,以簡略的筆觸精準傳神地捕捉那些齷齪險惡;翻頁你卻又看到作者輕輕地帶過母女所承受的苦楚,那同情和悲憫不是漫天哭喊,而是隱隱流露。除了加暴者之外,更恐怖的,是蜚言流語無孔不入;那些傷害,讓母女永無寧日。

    這其中有個異數,警察卓姆耳。他和主角婷娜僅有一面之緣,在事發的那一晚,渾身髒污、手臂脫臼的女兒在公園內攔阻他,哀求他救出母親。他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婷娜,因為這一眼,讓他決定即使歹徒能輕鬆遊走司法審判、媒體大眾批判,他也要以自己的力量,以眼還眼

    卓姆耳在這個故事裡,是母女倆精神的依靠,其間他只有寫過一張小紙條給母親婷娜,上面除了手機電話之外,還有一段:白天晚上,任何時候。接下來長長的歲月中,1人死亡、2人消失、1人自殺,其餘認罪。

    女兒對母親的愛、母親對女兒幾乎消失的情感(仍存在)、卓姆耳是非分明的關心,加上時間,很長很長的時間,幾乎讓物換星移的時間,才讓這對母女繼續人生。

    這本小說明顯承自西方的寫實主義精神,我想著中國文化所注重的「文以載道」,如此寫實地描繪出一個社會事件,究竟是為什麼?我不想探究其中的批判,那人性的殘酷要從何批判?我但願自己對受苦的人,產生更多的悲憫,雖然不能幫助誰,也不可加入那些再次傷害人的沈默大眾。

    這是一本恐怖小說,這也是一本愛的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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